BE!BE!BE!
重说三
被数学虐成渣渣的产物
其实很短小
大佬们凑合着看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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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季节,巴黎总是多雨。不过也是,被大西洋吹来的西风长期笼罩着,巴黎似乎也没有晴朗的季节。蓦地就有些怀念上海了,即使伏旱时恼人的骄阳,在记忆中也兀自明朗可爱起来。
明诚在瑟瑟的秋意中裹紧了长风衣,对着细密的雨帘唰的一下撑开了伞。雨丝似乎也带着这片土地特有的缠绵,只从伞面上反弹了少许,其余的贴着伞面滑下,在地上开出一朵朵透明的水花。
正要向校门走去,忽然想起大哥早上为了赶一个讲座走得匆忙,似是没带伞的,脚步就转了方向,不紧不慢的向半个校区开外的那栋楼走去。明楼今天的课应该没有多久了,不妨和他一起回去。
逆着三三两两的人群,青年渐已脱去稚气的侧脸在仲秋的寒意中,被深色的衣领衬出一种带着冷肃的白。东方面孔在这异国的校园虽是罕见,但这两位顶着同一个姓氏的男子多为校友熟知,明诚少不得与老师同学点头致意,遇上熟的停下来聊两句天气和课业,待绕过回廊边梧桐,一下看见那个烂熟于胸的背影。
刚想出口招呼,才发现明楼身前有位女子,金发绚丽,仿佛能驱散阴沉的天幕。她不经意地将发缕别到耳后,端的是风情万种。灰蓝的瞳眸恰似巴黎的天空,未晴朗的灼人,且自带醉人的美丽。明诚并未驻足,以原来的步伐径直走到廊下。
明楼并未回头,几句话结束了与女子的交谈,毫不意外的转身走进等待着他的伞下。
明诚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包,将伞往前探去,以便将大哥整个罩入伞中:“今天下课这么早?”“是啊,老师难得不拖课,受宠若惊。”明楼眼角勾出一丝笑意,伸手便从青年分明的指节间抢过了伞,将人揽了过来。
阿诚不禁磨了磨牙,“大哥,我已经和你差不多高了好吗,你能不能别每次都抢我的伞。”
明楼慢悠悠的转着伞把,“是吗,看来我的小阿诚已经长大了?”
青年将脸别到一边,嘟囔着什么,尾音随着雨珠散落在异国的巷尾。镜子般的积水映着两人离去的身影,随即被击碎,漾起小小的水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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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波不多时便平静下来,照出阴沉的天空,随即又被一只穿着皮鞋的脚踩散。阿诚依旧为明楼撑着伞,两人步履匆匆的赶向目的地,新政府大楼,某家酒店,明公馆,或是...任何需要执行任务的地方。最初知道弟弟背着自己入党的时候,明楼既是惊喜,又是痛心。惊喜的是他和自己选择了同一条路,痛心的是,国家风雨动荡,而共产党为之奋斗的,更是需要付出努力,前程,甚至生命。
但现在,他有些自私的庆幸,幸亏阿诚也选择了这条路,让他在暗流涌动的上海滩,有着能交付后背的人。
两人迈着坚定的步伐,向着雨幕笼罩着的,最深的黑暗中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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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夜梦回,阿诚总会看见巴黎的雨,和伞下那个人的背影,醒来心口似被雨濡湿,可眼角再也流不出一滴泪。时局危急,大姐牺牲,明台离去,而自己被紧急转移到后方,明楼不顾他的意愿,只身留在上海扛起了一切,待风云平息便再无音讯。他睁着眼,看着天边一点点亮起,向来通透的眼眸却再也不曾被点亮。
又是一个雨夜,阿诚无眠的躺在床上,听着檐上的回声,忽然,外头传来了敲门声。阿诚没有去开门,他想,也许不一会儿来人就会自己进屋。
也许是来借伞的过客,也许,是来等他打伞的旧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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